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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»  公告報導  2011-03-30 「耶穌會士在台福傳口述歷史」2010年新書發表會—台北場訪談文字記錄

「耶穌會士在台福傳口述歷史」2010年新書發表會—台北場訪談文字記錄

新書書名:
《牧者的身影—跨越海峽的愛》(孫達神父)
《志在榮主》(房志榮神父)
日期 :2010年9月25日(星期六)
時間 :下午2:30到4:30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地點 :耕莘文教院一樓(台北市辛亥路1段22號)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李佳融 呂青芬 整理
l   曲慶浩(耕莘基金會執行長):
「耶穌會士在台福傳口述歷史計劃」至今已進行了三年,主要是由一群志工夥伴,為了福傳的事工及教會未來的發展,一起合作進行。雖然志工們本身都不是口述歷史的專業人員,但因為有心,從2007年開始接受訓練。在三年的過程中,此項工作最重要的動力,主要得自於夥伴們彼此願意打開心,一起分享工作的點滴。這樣的努力,使得口述歷史計劃能持續產生一種正向的循環機制;並且藉由經驗的累積,也慢慢找到它自己的經營模式。此項口述歷史計劃未來可以一直運作下去,這樣的成果是我們所樂見的。
我們要感謝所有的神長,及參與此項計劃工作的所有志工朋友和團體,因為有你們,這項活動才可以長久持續地一直推動下去。最後我再次代表主辦單位及全體參與此項工作的夥伴們,謝謝在場的所有貴賓,因為有你們,我們會有更好的動力。也願我們這項計劃未來能持續進行下去,讓秉持基督之愛的這些傳教士,在這片土地上所做的服務與奉獻能感動更多的人。祝福大家,也謝謝大家!
 
l   古偉瀛(訪談人/台大歷史系教授):
今天非常榮幸能在這裡做一位引言人,當一座橋樑讓大家認識房志榮神父及孫達神父。我們將以與談的方式,把兩位神父一生的一些重要事蹟介紹給大家。兩位神父先前都非常謙虛的表示,在現場我問他們什麼問題都可以,臨時隨意發問即可。所以我想今天的訪談,就以自由、非正式的方式穿插一些問題,讓兩位神父與大家分享他們的經驗。首先就請兩位神父分享自己聖召的起源與最近的感想。因為孫神父今年86歲,比房神父長兩歲,我想就請孫神父先跟大家分享。
 
l   孫達神父(新書發表會主角):
首先要感謝天主,也感謝大家,讓我今天能有這個機會在這裡與大家分享。我的修道由來是天主特別的一種恩寵。從小我就想做神父。小的時候,本堂神父每一次看到我,問我說:「你將來要做什麼?」我就說:「要『熬神父』。」就是將來要「熬成神父」。所以,我的聖召是天主特別從我小的時候就給我的恩寵。
 
l   房志榮神父(新書發表會主角):
我是1926年出生的。小時候,到天主教是我先發動的。因為那時我跟一些小孩子到天主堂玩,正好遇到聖體降福。我看到祭台上有花,也看到神父穿得很漂亮,之後有六個小孩子拿小燈籠出來,還有唱歌。我覺得這比我們南門街上的福音堂更好。我最初是在福音堂聽福音,那裡只有唱歌,沒有在天主堂的這些禮儀。所以禮儀對我有很大的影響,我就喜歡禮儀。後來我跟母親講:「我們就到天主堂裡學道理啦。」我就在男學學,她在女學學。
不過修道到是我母親出的主意。因為我父親很早過世,母親一個人要照顧四個孩子,很不容易,就把哥哥和兩個姐姐送到姨娘與親戚家裡。姐姐後來也都嫁出去了。但我是老么,一直都在母親身旁。十幾歲時,我到國民黨辦的國民小學念書。當時我發現國民黨很有朝氣,有很多人才,國民小學也辦得很好。我在國民小學念書,自己不用花錢,還有很好的老師。所以我對國民黨有很好的印象。
那個時候,母親看我在國民小學念書,好像滿感興趣的,就很想栽培我。但是她覺得自己沒有能力。我念中學時家裡也開始需要付費了。而因為小修院正好在我們貴池,我就開始到天主堂去看他們吹笛子,踢足球。我覺得小修院很好,很喜歡去。有一次,母親叫我的小名「法兒」,說:「法兒去修道,修道就可以念書了。」我說:「對啊,我也就是想跟這些孩子一起去嘛!」那時候我還不知道「修道」是什麼「道」,還以為就是「稻米」的「稻」啦!所以是因為家裡很窮,沒辦法,之後就在天主教裡接受培育。但果然就對了啊!我在小修院裡把小學念完,再念中學,後來到蕪湖教區念拉丁文。我在小修院裡念拉丁文念得蠻好的,後來在大修院念哲學,拉丁文文本都念得滾瓜爛熟啦。所以連續兩年考試,西班牙耶穌會士給我滿分。後來總主教到安慶來,說:「你們有沒有學生要送到羅馬去念書阿?」梅主教講:「哎,我們一個學生他好像拉丁文不錯,把他送到羅馬去。」我就這樣到了羅馬。所以我覺得是我母親的一句話,就是希望能培養我,所以出主意讓我去修道。而那個「道」,現在就是「道路、真理、生命」的「道」。
 
l   古偉瀛(訪談人):
兩位神父一開始都屬於教區,後來才加入耶穌會。房神父是到羅馬後才轉到耶穌會。我覺得他們兩個人的性向不太一樣。房神父很早就有語言天份,所以就被教區送到羅馬進一步的深造。他後來在聖經方面很有成就,變成華人的第一位聖經博士,且精通九國語言,因此我們有很多機會聽到房神父在許多知識上的分享。房神父是走學術的路線,孫神父是走牧靈、福傳的路線,我覺得兩個人有很大的不一樣、很大的反差,因此也非常有意思。在我看來,房神父有一點像利瑪竇,孫神父有一點像聖方濟.沙勿略。接著請兩位神父分享為什麼會想進耶穌會?
 
l   孫達神父(新書發表會主角):
從小我就看耶穌會的諸位聖人傳記,每一位聖人的都看過,特別是依納爵傳記我讀過了幾遍,因此很羨慕耶穌會。本來我在小修院時就想入耶穌會,可是教區主教說教區神父少,沒有答應讓我入耶穌會。之後我到北京讀神學,還是想入耶穌會。可是到了北京,共產黨佔著。當時副主教是我們的神師,由他帶領我們。我就求副主教,也是我的神師,讓我入耶穌會,他還是不答應。我就向黎培里教廷公使寫信,我說:「我願入耶穌會,我們主教有難處,請公使勸一勸我的主教能讓我入耶穌會。」沒有想到他給我們的主教和我都寫了信。他給代理主教寫的是:「你應該拒絕他入耶穌會。」給我的信上說:「你聽你主教的命令,不要入耶穌會。」可是到了菲律賓逃難的時候,我還是要入耶穌會。因此就向主教硬著頭皮寫了一封信,我說:「我真的一直到現在還常常想入耶穌會。」沒有想到主教給我來了回信,很簡單的說:「你這個孩子常常想入耶穌會,我看你真有聖召,我降福你,阿們。」所以我就入了耶穌會,謝謝大家。
 
l   房志榮神父(新書發表會主角):
我們在安徽的神父都是耶穌會的,所以要進修會我還要得到安徽那裡的許可。1951年他們都還在大陸,我就寫信回去給梅主教,他是西班牙的耶穌會神父。我說:「我想進耶穌會,因為我比較熟。」他講:「好吧,那你到西班牙去。」那個時候我就離開羅馬的傳大,到西班牙進耶穌會。到了西班牙,我看到聖壇的設備與裝飾,各方面跟我在安徽老家看到的一樣,一邊是聖母聖心,一邊是耶穌聖心。我就體會到:「阿呀,這些傳教士就是把他們最好的東西帶到傳教地區。」所以我就覺得如同到了家裡一樣,就這樣進了耶穌會。
 
l   古偉瀛(訪談人):
孫神父初學在菲律賓,升了神父以後到日本。在他的書裡面我看到他好像受到不少委屈,當然這些委屈我覺得也可能是他個人的感受。我第一次讀孫神父的書時,覺得耶穌會好嚴格,好像有一點不太合乎人性,但我相信這也是一個磨練的機會。比如說孫神父的書第64頁和第140頁有提到,有人送金錶給他,神師把它拿來變賣給初學院的學生用,以及耶穌會的院長給他的評語讓他有點受到傷害。我覺得這可能是那時候耶穌會給所有的會士都要有些評語,覺得他未來適合走哪個方向。做的一些評語本來是給私人看的,神師給他看了以後他覺得有點受傷。但我覺得孫神父對這些委屈都像聖母瑪利亞一樣,默默放在心裡,後來轉成一種他為堂區,為新竹教區服務的更大的力量。
修會裡的生活當然是相當嚴格,也是個性上的考驗。孫神父後來到日本進行耶穌會的卒試訓練,之後回到台灣,在新竹傳教,一傳教就是好幾十年。前幾天我問人家說:「新竹孫神父…。」他一聽到孫神父,就說:「孫神父是新竹之王,竹東跟竹北是他的天下。」我們看到孫神父為很多弱勢團體,特別是原住民、老人家,還有心靈迷失方向的人,都做了很多事情。請孫神父分享在菲律賓及日本的修道,以及剛剛到台灣時的一些生活情形。
 
l   孫達神父(新書發表會主角):
我最喜歡做的是直接的傳教工作,所以能到堂區服務我很高興。我從日本回來以後,十年的時間是在傳道學校工作。上課,準備課,上課,準備課,好像那個驢拉著那個磨,不停地繞圈圈,這不是我的味道。後來輔大神學院從菲律賓搬回來以後,我們的傳道學校就結束了。以後我就到堂區服務,好像魚到了水裡一樣;堂區服務能直接跟教友接觸、來往,為教友服務,我很高興。一直到現在我還是喜歡堂區的服務工作。謝謝諸位。
 
l   古偉瀛(訪談人):
台灣5060年代的時候,很多地方都需要傳道員,不少教區也設立了傳道學校。新竹的那間傳道學校蠻有名的,屬於耶穌會。神父在傳道學校當了相當多年的校長,後來再直接做福傳的工作。神父特別強調「直接的福傳」,我想這是孫神父特別的神恩,在這方面有特別的能力。另一方面,房神父送到羅馬去進修,走了不一樣的路。雖然房神父在語言有天份,但九國語言實在不簡單,我們想學兩國、三國語言都學得非常痛苦。想請問房神父在修道的過程中,學語言除了努力以外,還有什麼特別的訣竅嗎?以及在西班牙、歐洲好多年,除了書裡提到的經驗外,還有什麼特別印象深刻的事物?
 
l   房志榮神父(新書發表會主角):
我特別願意向年輕人說,不要怕外國語,你學了一個外文後,別的外文也會跟上來。我想,我學外語最好的基礎,就是在小修院累積的。小修院時拉丁文學得好,後來真是受用無窮。之後我在國內也學了西班牙文,英文也開始學一點,當時我才20歲。而到義大利時,我一句義大利話都不會,就在那裡跟大家和在一起,大家都用義大利文。到了初學院後,也學一點希臘文,因為有了拉丁文的基礎,希臘文就比較容易學。快念完神學的時候,我寫信給當時的會長,他是美國人。我說我念完神學後若想要再念書,有幾個方向,一個是教育,另外是靈修或聖經。我們耶穌會每個人有一個檔案,會長就翻開我的來看,他說:「你已經知道好幾個語言了,念聖經需要知道外語,所以去念聖經吧。」因此1958年我開始念聖經。為了要念聖經,我也學德文,之後又學希伯來文。德文是第一個暑假到德國學習的。在德國我為修女們做彌撒,也向老師學德文。另外,我在羅馬念神學的時候,已經可以用法文看書了,但是用法文說話是非要練習的。所以第二個暑假,1959年,我就到法國去,在巴黎念書。而我用英文看書也可以,但說話也需要練習,所以1960年暑假我就到英國兩個星期。在英國,念哲學的英國修士給我們開了兩個星期的英文會話。所以這樣就會了三個古代語言,拉丁文、希臘文、希伯來文;五個現代的語言,英文、法文、德文、義文、西班牙文。加起來是八個語言。再加上中文就是九個了。
 
l   古偉瀛(訪談人):
房神父念外文的能力實在是厲害得令人嘆為觀止。另一方面,房神父也很有音樂素養,以前都是歌詠團的,他的書上也提到他時常有表演音樂的機會。
孫神父在新竹做了很多社會工作,也做了堂區的工作,也辦幼稚園,這些都是很有意義的事。想請孫神父分享,當時在沒有生命線,沒有老人中心,連土地、人員等各方面的資源都沒有的情況之下,您是如何能夠看到資源,甚至爭取到這些資源?以及您如何跟社會上的一些機構或政府機關溝通,打交道,甚至後來請他們幫忙完成您的理想?
 
l   孫達神父(新書發表會主角):
我們在堂區服務,公關也相當重要。我們蒙天主降福能夠做這些社會服務工作,是醉翁之意不在酒,主要的是為福音鋪路。所以聯絡地方長官,市議員、立法委員、鎮長、代表等等,如果他們與我們一起合作,不反對我們,就是幫助我們傳教。我到了竹北、竹東後,跟地方首長、基督教聯繫,大家一起工作。所以這些社會服務工作不是我做的,而是地方人士做的。謝謝。
 
l   古偉瀛(訪談人):
孫神父非常謙虛。房神父除了學術研究外,也當過耶穌會的省會長。在房神父的書第72頁中有一句話特別有意思,他說他也有一個問題,看人時都看到人的優點,看不到人的缺點。我覺得神父蠻有知人之明,但作為耶穌會的省會長,也許也要知道人的個性上哪些強勢,哪些弱勢。想請房神父分享,這樣的個性對於您處理各種各樣的事情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影響?
 
l   房志榮神父(新書發表會主角):
耶穌會裡的人會時常反省,所以我們遇到的都是好人。最近我把會憲從頭到尾仔細地看了兩遍,很欽佩依納爵的智慧,真是了不得。他開始就講,樹人的時候要注意,樹了人以後假設不合適,也還是要打發掉。所以留在耶穌會裡的人都是非常好的人。另一方面,我想這可能是從我母親那裡學來的。因為我母親就是這樣的人,很會看別人的長處。所以她對外國傳教士常常有好感。她想這些外國傳教士真是好人,不把我們當作外國人看,只覺得我們是好人。我想這一方面可能是從母親那裡傳給我的,我是真的很自然的會看積極的一面。我看到人就覺得高興,特別是我們主內的人都領過洗,大家都是天主的人,怕什麼呢?是吧。我覺得跟別人在一起心裡很高興;看到熟人高興,看到不熟的人有點好奇,這樣慢慢就熟了嘛。就因為都是主內的人,我很喜歡跟大家在一起,只可惜沒有很多時間能跟每個人慢慢聊。所以這應該說是天主的恩惠,我到處都覺得很舒服,一點也沒有什麼緊張。我是80幾歲的人了,但若講我60歲,人家還是相信,因為我心裡都是覺得很輕鬆。當然缺點也會有啦,有時候可能會看不到應該看到的地方,不過沒關係,就讓天主去管。
做省會長的時候,耶穌會的制度都是單純由聖依納爵立下來的,有很多諮議給省會長幫忙,大部分的事情是由別人在做,假設沒有這個組織,我做省會長一定做不好。特別是這個省佐制度,真是了不起。省佐都是非常有資格、非常好的人,但是在幫助省會長的時候,自己不出面;好的部份都歸省會長,有困難的地方自己擔下來。所以我覺得如果好好的看這本書提到的耶穌會的這個結構,為管理的人會很有幫助。
 
l   古偉瀛(訪談人):
房神父的這本書,充滿對耶穌會的認同與喜愛,他經常都感謝著耶穌會,且很有團隊精神。特別在84頁中的一段我非常受感動,他說:「我這一輩子在每個階段,都沒有感到不能克服的困難。我的基本態度就是:能夠克服就克服,不能克服的就讓天主去管,但我沒有遇到不能克服的。另一方面,可能也是我沒有太大的創意,沒做出什麼新東西來,我基本的思想恐怕是比較保守的。所謂保守,就是把好東西好好發展下去。...」我覺得神父這方面是非常非常有成就。神父也說他從來沒有忌妒過別人,這跟他的家庭有關係。他看到人家做得好,他就贊同,這受她母親的影響很大。他說:「記憶中,母親就是這樣的人,她沒念過書,不識字,但是當她看到人家的好,總是馬上說出來。我也是這樣,看到人家的好,就很高興。我們教會裡頭人才不多,難得出現一個,高興都來不及!希望他比我更好!我從來沒有妒忌心,一切都是天主給的,為什麼要妒忌呢?不曉得何時大家可以把私心放在一旁,為大局、為教會、為整個國家社會著想。」所以房神父的口頭禪是「真了不起」。我覺得非常難得、不簡單,一般人很難達到這個地步。
孫神父在堂區服務很多年,請問您跟傳教員、在教會服務的教友,還有跟教區的主教之間的相處上有什麼特別的經驗?
 
l   孫達神父(新書發表會主角):
感謝天主,一直到現在,我們跟教友、傳道員、主教之間彼此的溝通沒有困難。譬如說主教,因為我們是老百姓,是順民,只要聽主教的吩咐就好了。對於傳道員,他們跟神父的工作是一樣的,要尊重他們。在天主面前,傳道員跟神父工作是一樣的,只是職位不同,所以我們從心裡面尊重他們的工作,看重他們。因此一直到現在,跟傳道員一起合作沒有什麼困難。我從前在關西的一個小堂區服務,有7個傳道員;當時關西一個鎮有50多個傳道員,我就用7個,可是沒有什麼困難。為什麼呢?因為藉著跟他們一起讀經,跟他們有靈修的工作,不光是傳教,也培育他們的信仰和靈修生活,所以他們大家都很喜歡,跟神父們非常合作。對教友方面,我們要會容忍。為什麼?因為教友不了解神父的看法、想法,教友有他們的觀念、看法和要求。教友對神父要求的多,神父就做得多,所以要感謝教友。雖然有的時候教友會起點誤會,但沒有什麼關係,神父謙遜一下就好了。譬如說我剛到西門街沒多久,一位教友出殯,當然要掛輓聯。後來牧靈委員會的會長知道了,當著那麼多教友的面,在門口說:「沒有我的命令為什麼讓他掛?」但牧靈委員會是諮議的一種職務,不是主管;委員會的主任是本堂神父,而會長是諮詢的,開會時可以主持會議。可是他不懂,我說:「抱歉、抱歉,對不起、對不起。」這樣抱歉就好了。後來他知道了,說:「對不起,神父。」所以有對不起就好了。我舉的例子是說,神父當場發點謙遜,不要跟教友爭執,如果一爭執,會沒完沒了。所以在堂區服務,神父圓潤一點就好了。謝謝。
 
l   古偉瀛(訪談人):
這的確是經驗之談,但也是相當不容易。我注意到房神父的書中有提到很特別的一點是,房神父特別喜歡某一份報紙,是一種在台灣很特別、發行量蠻多的一份報紙。連輔理修士都覺得房神父很奇怪,為什麼喜歡這份報紙。想請問房神父對於媒體或政治有什麼樣的看法跟態度?
 
l   房志榮神父(新書發表會主角):
我每天看五份報紙。其中兩份是英文的China PostTaipai Times,另外三份是中文的。中文報紙我從中國時報開始看,再看聯合報,最後看自由時報,也是看得最仔細的一份,看看他們有什麼看法。很有趣的是,可以說天天都有篇在罵馬英九,有理也罵,沒有理也罵,看看就怪好玩的嘛。所以會看報的,不一定都要相信。你從它那一面的內容就覺得可能不是你自己習慣的看法喔。這非常有參考的價值,從裡面能學得很多。同樣的,我就是什麼東西都喜歡看,有時候會耽誤不少時間。不過我從來不看的就是電視。因為電視要看一大堆內容,自己沒有選擇,但看報紙就可以自己選擇。在看報、看書方面,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套,我的一套就是我很愛惜時間。我覺得時間不能夠浪費,因為值得看的東西太多了,是吧!比方我講的那位德國母親,我從1958年認識她,一直到1991年,接近40年的工夫,我們一直維持通信。她一直為我寄德文雜誌,到現在還有8種。她剩下的錢都留在德國,用利息為我付雜誌的費用。閱讀對我們後來寫文章都非常有幫助,因為能常常提供新的看法,教我們跳出日常生活的圈子。所以我很喜歡看書,看雜誌。
 
l   古偉瀛(訪談人):
與人為善和保持旺盛的好奇心,可能是房神父的養生之道。在大陸方面的經驗,兩位神父都有經歷。孫神父後來回到邯鄲永年教區,在那個地方幫他們蓋了很多教堂,做好多事情,但也引起相當多的誤會,而且被別人告。孫神父的哥哥也是神父,在孫神父離開中國的時候,哥哥為他祝福。請神父談談回到大陸,看到久別未見的哥哥時,心裡的感覺如何?以及剛回大陸為他們做的一些事情?而關於別人對孫神父的一些誤會,在這裡神父也可以稍微再做一點說明。
 
l   孫達神父(新書發表會主角):
我第一次回去大陸是在1981年,是從菲律賓過去。回去以後看見他們實在是可憐:教會剛開始,修道院需要成立,一些產業都叫沒收了,神父們雖然有一大部分自由,但是還沒有完全自由。所以需要幫助他們。可是我在堂區服務,沒有力量。因此就拜託在菲律賓的蘇神父(Fr. Zuloaga),他是我同班升神父的同學。蘇神父同傳信部及德國的慈愛會比較熟悉,我拜託他為邯鄲教區募款,幫助他們開修道院,培育教友。培育的工作是最重要的,尤其是青年培育。所以蘇神父就為我們向傳信部求幫忙,一次就求得三萬美金,還不錯。不過,他沒有寄到台灣來,而是寄到我們耶穌會在香港九龍的辦事處。九龍辦事處就通知我們台北耶穌會辦事處,說孫達神父向羅馬傳信部求的款項到了,可以送給大陸。當時我們的省佐是袁國柱神父,他馬上通知我:「神父,他們很需要幫忙,更好你自己送去。」所以我送去了三次,都是省佐告訴我說:「你到香港耶穌會辦事處去取款。」這些問題我都沒有告訴教友。我從香港辦事處拿了款就直接帶到邯鄲教區。帶到教區後我沒有給我哥哥,因為他是本堂神父。我直接交給了主教,在場的還有我哥哥和別的神父,完全是公開的。我告訴他們:「培育的工作、青年工作、修道的工作、培育修女的工作等…最重要,蓋聖堂是次要的。」所以他們一次一次的都用在刀口上,真的培養聖召,培養修女,培養青年。他們一批一批的培養教友,一直到現在。
我上週還從大陸回來。他們有一個培養教友的中心,繼續在培養青年,培養教友。教友是一批一批的受培訓,我看了很感動。他們的教友就在馬路上發傳單傳教,這點我們沒做到啊。因為他們培養得好,訓練得好,所以一直到現在他們的教務蒸蒸日上。
這些款項,有的時候是向慈愛會求,有時向傳信部求,可是我沒有告訴竹東的教友。但只要我到一個堂區,第二週就會給他們成立財務小組,不論零用錢或是在銀行的固定存款、零用存款,都是經由教友,完全由教友負責,從來都不經過我的手。所以教友本來可以作證。可是有一部份教友不曉得,他想是孫神父把我們堂區的錢拿到大陸邯鄲教區,幫助他們蓋堂什麼的。沒關係,將來不久,水落石出,謝謝諸位。
 
l   古偉瀛(訪談人):
孫神父的行為非常謹慎,嚴守分際,讓我們非常感動。他受到誤會後的態度實在令人佩服。房神父在大陸的經驗好像也是可歌可泣。聽說他曾經有一次一到大陸,馬上就被人抓起來,然後原機遣送回國。他在書裡面也特別提到,小時候教堂裡的管理員一直為教堂死守,到最後教堂要拆以前都還在那裡,那一段故事也令人非常感動。就請房神父跟我們分享一下大陸的經驗。
 
l   房志榮神父(新書發表會主角):
1947年我離開大陸,在37年後的1984年第一次回去。那個時候台灣還沒有開放,大陸已經開放了。回來以後,國民黨還派人來說:「房志榮怎麼跑到大陸去了,我們這裡也不許可啊!」當時我們學校的校長是羅光總主教,說:「我負責,你要有什麼事,我來處理了,不會叫你為難。」37年以後第一次回去,母親當然已經不在了,哥哥也不在了,但是我見到了大姐、小姐,還有小輩的很多人,很高興。不過,在國外我也跟大陸來往。第一次是1996年在德國,是聖言會的總部,請我先給他們講一個星期的避靜,後來則是一個月的聖經研習。那裡的4050人都是在歐洲念書的年輕神父跟修士,我覺得很不錯。這活動每年都利用暑假的時間換一個地方進行,所以1997年是在羅馬,1998年是在法國,之後也有在西班牙舉行。他們都非常注意培養大陸在歐洲念書的年輕神父和修士,在這三次的活動中我跟他們有不少接觸,給了我很豐富的經驗。後來到2002年,瑪雷凱(Malek)要在波蘭辦很大規模的活動,從北部但澤(Danzig)到中部華沙,一直到南部的克拉克(Krakow),共三個星期的工夫,也是40多人,規模相當大。他很早就把資料寄給我,請我去幫忙。每天出發前,我就把我們要看的地方向大家報告一下。2003年我到匈牙利布達佩斯及比利時的魯汶。
雖然我沒有到大陸去,但是與國外念書的年輕人有這樣多接觸的機會,也是間接給他們幫忙。在美國也是一樣,瑪利諾會神父在這方面真是做的非常好。那些在美國不同修院裡頭的學生,就把紐約的瑪利諾會總部完全看成是中國人的家一樣,隨時可以去。我在那裡住,他們對我的招待也真是非常非常好。它是一個很成功的計劃,他們培養出好多神父,有的現在也是主教。所以在這方面歐美都看到了重點,繼續進行培養年輕的一代。我們現在中國的教會有希望,就是因為在歐美培養出這些主要的年輕神父及一部份的修女。
 
l   古偉瀛(訪談人):
房神父談到的是現在在歐洲跟美國,培養了一些未來中國教區的神父和主教。歐洲有聖言會的馬雷凱、聖母聖心會的韓德力神父,以及房神父,參加帶領他們的活動。美國的瑪利諾會神父也都很有貢獻。所以房神父在培養這些未來的中國神職領袖也做了相當的貢獻。我特別注意到,當孫神父的教區長上是劉獻堂主教時,常常有密告、黑函寫到神父的身上,不過劉主教都非常為神父抱不平,很多控告的信他都以非常達觀的態度來處理。劉主教說:「孫神父多少年來受到的委屈跟有心人士的誣告,有些事情已經水落石出,仍有一些事情蒙受不白之冤。」所以請孫神父如果還有一些話及養生之道,也跟我們分享一下。
 
l   孫達神父(新書發表會主角):
我感謝天主。天主給我們每一個小的十字架,是天主免費贈送、白白賞的恩寵,所以我心裡面從來沒有難受過,只有感謝他們,把他們當作恩人。謝謝諸位。
 
l   古偉瀛(訪談人):
孫神父說的是很有神修的話,聽起來很簡單,但確實是經驗之談。聽說房神父每個禮拜還去泰山爬山,還有唱歌及其他活動的計劃,能不能跟我們分享一下?
 
l   房志榮神父(新書發表會主角):
關於養生之道,首先,要動。因為我們念書的一天到晚坐在那裡,不動就不行了。怎麼樣動呢?從前我是爬山,每星期都爬,那個泰山的台階你們曉得有多少啊?一千多個啊。從前都爬到頂,現在自認不行了,就不爬山了。不過走路還是照樣走。我每天晚上吃完飯以後一定要繞校一周,把每個學院都看一看。所以在楊敦和校長的時候,他們稱我是輔大的福德正神,每天晚上校長可以放心,因為我每天晚上巡校一周,一定要保持風調雨順。這點我感覺非常有用,晚上睡覺更好,排泄也非常順暢。除了走路,多動,另外一點是睡覺要睡足夠。所以我念書從來不勉強,覺得精神好的時候才念,累了就睡覺嘛,就睡好了。還有一點是吃東西要有節制,真的要曉得什麼東西為你是好的嘛。還有一個祕訣,是從前醫生自己說的:「醫生的話你只相信一半,不要全相信,每個人自己是最好的醫生。」醫生給你意見,假使你覺得不舒服,不要全聽。這些就是我的養生之道。
 
l   古偉瀛(訪談人):
房神父說的很不錯,很有意思。要多動,睡眠要足,醫生的話只要聽一半就好。這兩位神父用房神父的話說實在就是「真了不起」。我們非常感謝兩位神父的分享,也感謝各位神長、各位佳賓的聆聽,今天的訪談到此為止,謝謝各位。
 
l   謝佐人(主持人):
聽到古老師的訪談,大家就知道他台大才子的美譽絕非浪得虛名,我們非常謝謝古教授對兩位神父的精彩訪談。
這次的新書發表會誠如剛才耕莘基金會的執行長所說,耶穌會士在台福傳口述歷史是一項長期持續積極進行的計劃。現在我們請這項專案計劃的主持人戴台馨教授跟大家說幾句話。戴台馨老師是輔仁大學經濟系教授,也是中華基督神修小會的終身奉獻會員。
 
l   戴台馨(口述歷史專案主持人):
各位弟兄姊妹大家午安。首先我要代表大家謝謝房神父跟孫神父願意接受訪談。如果一開始兩位神父不願意接受訪談,我相信我們就沒有這樣一個非常充實而豐富的下午。謝謝兩位神父。
而作為計劃的主持人或是發起人,真正要做的,其實就是推動、催稿、編輯、校對、整合,以及一些行政的瑣事。這些比較需要的,其實是耐心。在這個過程當中,我們真正收穫的,就是從神父們一生經驗的分享,以及他們對於信仰的見證當中,讓我們更認識耶穌會的會士。我們發現,儘管他們的陶成是一樣的,都有一定的步驟和程序,可是他們的個性和才華非常的不同,他們人生的舞台也很不一樣。天主給他們舞台,讓他們盡情的發揮,而他們總是答覆天主的召叫,很少堅持自己的意願。我想這是我們推動這些工作的時候,真正得到的益處。當然,各位的關心以及親自出席今天的活動,就是給我們口述歷史志工團隊最大的鼓勵。我們接下去會繼續努力,也懇求大家繼續支持,謝謝各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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